第172章
红枫叶寄宿学校（十七）“好孩子不想吃饭只能吃土”
张艺妤的描述事无巨细，齐斯差不多明白了，这个副本中加上陈立东一队，至少有三队玩家是组队进来的。
听风公会四人，九州两人，皆发生了分散；如果组队指环没有出差错，基本上可以判断，这个副本存在至少两个空间。
让齐斯比较在意的是，常胥竟然也在这个副本中。
成千上万人随机匹配，还能经常遇到熟人，明摆着是某些存在的暗箱操作。
他已经六年没上过学了，哪怕在上学时，英语成绩也很是糟糕，再加上平日里没什么需要用到英语口语的地方，以至于一开口就是一种很不标准的古怪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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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妤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契约的主导者向来有解释条款的特权，谁知道以后齐斯会不会抓着她的一个错处，顺手把她捏死？
“好孩子需要吃土，土就是尸体，后续不会让我们自相残杀吧？”
她到底把灵魂交给了个什么样的存在啊？
读书声戛然而止，玩家们疲惫地吐着气，却都不敢妄动。
此言一出，所有玩家都有意无意地看向她，企图从她身上看出什么。
见女孩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的打算，他摁灭了指间的烟，起身走了过去。
呼吸似乎都成了一种负担，疼痛从各个角度爬满了全身，死亡近在咫尺，思维也被压成粉末，她颤抖着，语无伦次地哀求着，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面。
答案已明，齐斯却偏要等人亲口说出。
张艺妤的双腿依旧止不住地打颤。
齐斯侧过头看她，状似不解：“那有什么关系？就是要让他们都死了才好。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不是么？”
七点五十分，梅狄娜女士搁下粉笔，头也不回地从黑板后的小门离开。“哒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很快被此起彼伏的念书声盖了下去。
张艺妤点了点头，苦着脸小口往嘴里挖饭菜。
这个时候，玩家们差不多都知道做出这一桌黑暗料理的是谁了，不约而同地朝齐斯投来怨怼的目光。
更有甚者，敌意乃至杀意可能已经在暗中滋生。
姜君珏时刻关注着她的表情，见她踯躅，还以为她沉浸在不小心吃了人的心理阴影中，当下坐过去出言安慰：“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就当是做梦了。早饭再不想吃也得吃，不然恐怕会违反规则。”
齐斯先一步进了食堂，在角落坐下，收到了好几个玩家的目光。他面色不改，有样学样地棒读起了黑板上的英文。
就在张艺妤以为自己要死了时，却感觉身上的压力一松。
青年将手插进口袋，笑着吐出一句话：“很好，就是这个状态，保持住。”
“我不知道。”张艺妤缩了缩脖子，又呜呜地哭了起来，“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人……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
饭菜的味道和昨天的晚餐一样一言难尽，不过考虑到这吃不死人，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所以童谣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然后就见齐斯低头看了眼手表，又抬头看她，伸出右手指了指地上满身蘑菇的尸体：“时间还早，尽快吃完吧。”
张艺妤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那只手以不容置疑的力量从四面八方用力，将她越捏越紧，几乎要将她从头到尾碾碎。
未等他开口，张艺妤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怯生生地嗫嚅：“大佬，我……我好像吃人了……”
“我……我吃还不行吗？”
……
张艺妤愣愣地听完，在齐斯问“记住了吗”时，才如梦初醒地摇了摇头。
早读时间尚未结束，玩家们虽有许多疑问，却也不敢在此刻问出，只能一面以目示意，一面心不在焉地胡乱念词。
说了一早上的话，都有些口干舌燥，他们看了看眼前汁水充沛的菜肴，秉持着“早晚要吃的”心理，纷纷端起碗啜饮起来。
张艺妤状似惶然，连连摇头：“没……没有！人不是我杀的！我就是突然觉得好饿，想吃点什么，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我完全控制不住我自己，一步步走进档案室……”
半个小时前，齐斯将所有用以摆脱嫌疑的话术简短地向张艺妤复述了一遍，包括说每句话时的语气，以及需要用到的表情。
她轻轻舒了口气，抬眼看向坐在角落的齐斯。
没过多久，张艺妤携着浓烈的血腥气，噤若寒蝉地走了进来，还不停抹着眼泪，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样子。
“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人死后身上会出现泥土，要成为‘好孩子’需要吃下那些泥土？这四舍五入不就是吃人吗？”
张艺妤沉默了，只因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选择。
齐斯眯起眼，耐心地解释：“这里没有生石灰和双氧水，吃干净了才不会留下痕迹。”
青年的话语中带着可感的恶意，笑容如同凌虐猎物的鬣狗般嗜血。
有几人翕动着嘴唇，眼睛死死地盯着张艺妤唇角的血渍，目光中满是忌惮。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常胥大概率不是孤身一人，身边很可能跟着个听风公会的旁观者，也许还开了直播。他要想维持人设，万不敢在副本里率先对其他玩家下手。
议论声窸窸窣窣地响起，姜君珏抬手做了个示意安静的手势，目光依旧盯着眼前的女孩：“伱杀人了？”
青年忽然勾起唇角，笑得恶意满满：“当然，他们是死是活和我无关，毕竟我从未引起他们的怀疑。一切皆取决于你——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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