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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三年前,徘徊在山路上遇到新罗婢英爱。英爱问姑娘可是徘徊,徘徊望了望英爱,没做回答。英爱敛衽一礼,说道:“我是素抱真郎君的婢女。素郎君命我送一样东西给姑娘。”
徘徊惊讶低呼:“素郎君难道没死?”
这回轮到英爱不作回答。徘徊又问:“素郎君为什么要送我东西?”
英爱从袖子中取出一个锦盒,摁机栝打开盒盖,里面是几颗荧光灿然的大秦珠。大秦,就是东罗马帝国。
徘徊急忙摆手:“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我又没为素郎君做什么,无功不受禄。更何况素郎君已经不在人间……”英爱再次深深施礼,说道:“姑娘不要推托。这是我家郎君生前嘱托的。昨天夜里,我奉命登上华山,郎君正在屋内吹笛子,见了我,就说,我意已决,明天清晨,就从长空栈道一跃而下。你务必找到那位名叫徘徊的鲜卑族少女,将大秦珠相赠。在此之前,你先下山,找到雁平沙、云中熊虎、吴画佛与陆浑,将这封信给他们。我接过信和锦盒,连夜下山。”
徘徊震惊了:“他说要从长空栈道一跃而下,你为什么还要下山,为什么不劝劝他?”
英爱平静说道:“对我们新罗婢来说,主人的话就是天命,主人神圣,不可违背。他跳崖自杀,做奴婢的只能全力支持。”
徘徊被这种忠诚惊呆了,不知道该赞赏还是该责备。她还是不想收下大秦珠。英爱说道:“这是主人的遗命,姑娘不收,主人会死不瞑目的。”
徘徊只得收下。
英爱再次施礼,然后转身要走。徘徊拦住这位朝鲜姑娘,问道:“素郎君派你给四位大侠送信,送的什么信?”
英爱没有犹豫,说道:“我家郎君说姑娘对他有劝阻之德。姑娘垂问,英爱不能不答。我家郎君派我送信,我趁着星光,坎坎坷坷下山,几次险些坠崖身死。但郎君有命,不能惜身。幸有佛祖保佑,得以安全抵达。找到那四人时,他们正在围灯看剑,气氛沉闷,一语不发。我说明身份,四人吃惊,各舞兵器,向我攻来,吴画佛凌空一脚,我应声而倒。吴画佛这才知道我毫无武功,不由得心怀歉意。我也不能指责,匆匆将信递上。吴画佛正要拆看,雁平沙迅疾出手,将其拦住,说道,此中必有阴谋,说不定里面有剧毒。素抱真此贼奸险凶恶,不可不防。于是命我拆开函封,拆开后并无剧毒,我没有死。四人有些尴尬。我说,我家郎君名叫抱真,自然是抱朴含真,不染伪诈。吴画佛看过书信,半晌无语,陆浑等三人传看完毕,不信信中之言,再三再四重看。雁平沙问我,你可知信里写的什么?我说我家郎君要坠崖身死,死后送一场富贵给你们四个。”
徘徊眼圈一红:“素郎君身死之后,还要送富贵给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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