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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启目送着对方离去。癯还真是……被算计了啊。但是这个因果,确实结下了,而且不是一般的人情,还有自己一条命。这种因果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了结的,哪怕是大能者也要受其缠绕,比如佛祖就有过这么一段渊源。神兽孔雀性情暴戾,佛祖曾被她吃掉,后从其背上开一口而出,曰:因出自孔雀体内,获得重生,故称孔雀为佛母,大鹏为其娘舅。得此因缘,于是孔雀日后便成为西天佛母,号佛母大孔雀明王。佛祖尚且有这么一遭,李启这里,自然也是如此。如果对方只是单纯的不杀他,那想要杀他,却没有杀他,不过抵消而已,自然不会有什么‘欠我一命’之说。癯若是这个成立,随便来个人,只要号称要杀天下人,然后再说不杀了,岂非天下人都欠他一条命?所以,对方为了让李启欠这个,设了这个局。先是通过李启知晓的信息,误导李启,以为喇嘛要杀李启,所以李启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再让弟子出手,李启直接对弟子下杀手。这时候,他出手杀李启,便是顺理成章的‘报仇’了,是占住了高地的。但他没有,反而让李启活了下来,甚至给了他一个提示,帮助李启产生了一些突破。李启其实可以不要这份突破的。但是,这份礼太厚重了,解决他道途冲突的新方法!癯李启能拒绝吗?显然,他没能拒绝的了。所以,对方再度为他护法,于是,这个因果就结下了。一条人命,再加上这个恩情,叠在一起的人情……这个喇嘛,果然是知道自己和荼吉尼天之间商议的事情了吧?他只有五品,所以未必是代表自己来的。有没有可能,让他来的是宗喀巴?或者说……是大黑天?癯李启摇了摇头。好像,又陷入了某个局之中,搞不好这是荼吉尼天给自己下的套也说不定?唉,这个世道啊,做点事情,总得有人来给你搅合在一起,怪不得那么多人想要离尘出世,都是被这种事情闹的啊。但也没办法。还能怎样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反正兔子的事情已经算是解决了,剩下的……便是继续努力,让祝凤丹放弃让兔子去前线的想法。李启确实在前线安排了一些暗子,不过呢,不管什么暗子都可能出现意外不是吗?最好还是能不去就不去。不去就不会有危险。癯至于如今的因果人情……算了吧,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自己身上还背着人道的债呢,鸿胪寺出钱给沈水碧治的伤,这也是一重因果。以后都要还的,爱咋咋地吧。摆烂了。回家!摆烂一念起,骤然天地宽,李启只觉得身心放松,也不再去思考那些令人担忧的事情,而是驾起一道遁光,快速飞走。不过,在李启离开之后,却见身后那座城市之中,许许多多的修行者朝着这边靠拢了过来。癯他们都看见,方才的巨大火焰法相,以及李启的法相手托诸天的场景,知晓此地发生了一场大战!见大战的主角已经离去,他们连忙跑出来想看看有什么机缘没有战场的痕迹本身,就已经是机缘了。就好像李启去了朱明洞的时候,如果他是人道修行者或者用剑的话,那他就赚大发了,仅仅是观摩人皇剑痕,就不值得能从中学到多少东西。这些人也是人一样。这或许……就是天下的某种生态吧。而在域外,据说这种遗迹更加受欢迎,不再局限于个体修行者之间的抢夺,而是可能引起某种文明战争。癯对一个小世界而言,一个大能者的战斗遗迹,其实就是类似于,地球发现了某种高等外星文明的残骸。只要能参透一星半点,便能带动整个文明飞速向前跃进。那么,好几个小世界发现了同一个遗迹,文明战争恐怕就是一触即发了吧。但那些都不是此刻的李启会去考虑的,他甚至都没怎么在乎身后的遗迹,反正他实际出力的时候已经控制了力道,没有迸发出太强的余波,所以对环境影响应该不大,也不会招来巡天使这种东西。这次返程,全程只花了两个月左右,因为一路上的风景已经看的差不多了,所以并没有太花时间。再度返回巫神山,来到列宿,启动。咻的一下,来到了玄景山的洞府门口。癯他到达的瞬间,沈水碧就察觉到了,她本来在洞府门口坐着,马上转头看向李启。“回来了?这次去的可比安排的要久一点,都两年多了。”
兔子起身,走上前去,很自然的拉住了李启的手,打量着他的身体。然后,她皱了皱眉:“你受伤了?心脉被人打断了?”
说着,她手中一捻,只见一卷银针铺开,悬在半空,她从中抽出几根来,刺在李启的周围。“还好,心为大主,为帝王,精神之舍,其脏坚固,邪弗能容,所以心脉断成这样也没有外邪入侵,我疏通你的少阴脉,之后再看气之虚实,疾徐以取,冲泄衰补,这样一来,邪气得去,真气坚固,不至于留下后遗症。”
“对了,这伤是怎么来的?其中还有魔火……嗯,还好,你修为扎实坚厚,没有大碍,咦,等等,你的内天地怎么回事?融合的这么好?你突破了?”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她的手中也不断的行动。癯在小指本节后陷者中,直劳宫所在,手少阴脉之所留之地,在其中刺入三分又在少冲穴刺了两根针,刺入一分,留一呼,灸一壮。在掌后兑骨之端陷者中的神门穴,手少阴脉之所注之地,刺入三分,留七呼,灸三壮。然后是灵道,少海,箕门,肘内廉节后陷中,刺入五分。如此一来,李启的伤势算是被暂时压制住了。李启全程都没怎么说话,只是看着她絮絮叨叨的样子。因为心脉被银针阻滞,所以他显得有些恍恍惚惚的,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癯还记得很久很久之前,兔子其实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文静性子,经常一发呆就是一整天,那个时候,还是在找罗浮娘娘的路上。李启和她在路上赶路的时候,经常主动和她搭话,想着多说两句,只是兔子经常爱答不理的,满心忧愁,并没有说话的兴致。那时候,她给李启的感觉就是,清冷,孤傲。李启则绞尽脑汁,希望多交流两句,那时候想着打好关系,别处成朋友了。而如今,兔子这个社恐已经能够很自然的对他说很多很多的话,不需要李启再主动没话找话谈。“怎么了?我问你这个伤是哪里来的?”
兔子捻了一下银针,表情不悦。她捻这一下是有讲究的,李启顿时感觉一阵刺痛,头脑里那些往日的记忆也逐渐模糊起来,眼前的景象再度鲜明。癯这时候,又看见旁边的突然窜出来一个小孩,已经长得有七八岁的样子了,一个飞身起跳,坐在了李启的肩膀上,抓着李启的头发说道:“父亲!母亲问你话呢!”
沈水碧则直接把熊孩子提了起来:“一边儿去,你也知道是我问!你父亲身上扎着针呢,别动到了经脉。”
“对啊对啊,我就说,老大你不要太莽撞了。”
这时候,却见李师薇腰间悬着的一块佩口吐人言,如此说道。“要你管!”
李师薇则握起拳头,轻轻锤了一下佩。李启也彻底回过神来,心脉阻滞带来的恍惚消失,但却让他对此刻的处境,仿佛感受的更加鲜活。“没什么事,就是有一些喇嘛上来找我麻烦,已经打退了,他们拿我也没什么办法的。”
李启笑道。“那就好。”
沈水碧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熊孩子放在地上。癯李师薇刚刚一落地,就扑到李启的大腿上,抱住李启的大腿,开始蹭,一边蹭一边说:“父亲啊……亲爹啊!你可算回来了,这次出去之后应该就不走了吧?!”
“你这跟谁学的,你母亲说话做事可不是这个味儿的。”
李启把她提溜起来:“怎么就不学点好,像你母亲一样,做个清冷美人。”
“不行的,父亲,现在清冷这套不吃香了。”
李师薇和个小大人一样摇了摇头,装模样的伸出手指,指点道:“姨妈和我说了,不能学你们两个,像个闷葫芦,这样以后走到外面是容易吃亏的。”
“姨妈?阳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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