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落清泠》转载请注明来源:笔下文学网bxwxw.org
温蓉离开的两年后,清泠园间的红枫也随之枯萎了。这样的结局早有征兆,自然也无人为之忧愁。
春风过后,房前屋后的山桃花,依旧如往年那般娇艳地开着,流淌花瓣的溪水也还恋情不移的轻抚着河滩。因为红枫无人留意的缘故,整条梨园沟里的景致,似乎都与往年并无太多的区别。只是于那人迹罕至处,黄松岗间,多了堆飞蓬抽芽的坟土。
三月出头的某个清晨,鸟踪难觅。细雪如杨絮般轻舞着飘落,给大地披上一裘洁白的衣裳。一只母鸡在柏枝树下踡缩着身子,为孩子们遮挡去风雪。小鸡们却欲要撑开母亲温柔的翅膀,探出脑袋,也欣赏河沟里的落花与飞雪。
若是换作以前,辛梓溪定然会被这样的温柔俘虏。可自从温蓉走后,温柔对他而言,反倒是种刺痛灵魂的痛楚了。出于对自我的保护,如今的他,死寂般的内心早已泛不起温柔。
“没有一只小鸡,能活到来年春天!”
辛梓溪仰望天空,洁白如絮的雪花夹杂着落英,漫无边际地从桃树枝头辗转飘落,美得无以言说。葬在松岗的她,在生命的尽头,看到的天空恐怕也是这样的景致吧!
“那年,温蓉出门,正是为了欣赏这样的雪色。”
辛梓溪的舅舅温辰说道。
没有什么学问的他,始终都希望两个孩子能够走到一起。可是这两个孩子的事情,就象是潭浑浊的泥水,越搅越乱。事到如今,温蓉那姑娘走了,他内心充斥着的满是对梓溪和温蓉的亏欠了。
辛梓溪没有说话,只是略带苍凉扫望苍穹。任由唇间的雾气爬上镜框,模糊视线,凝聚成几颗晶莹的水滴沿着眼角滑落,融化掉衣领上的细雪。
春天,果然是个多愁善感的季节,令他这样生性冷淡的年轻人都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就是所谓的孤独吗?想到这里,辛梓溪的嘴角竟流露出些浅淡笑意。
温蓉,你爱的那个男人就要结婚了,新娘是你生前最要好的玩伴温晴。
辛梓溪当着舅舅的面点了支香烟,烟雾在细雪里缭绕,熏得人眼想要落泪。
向来反对辛梓溪吸烟的温辰,此刻却放纵外甥这稍带自杀性的行为。温辰清楚的记得,温蓉入葬的那天夜里,他在温蓉坟前找到外甥的时候,那支口琴上沾满磨破嘴唇后的鲜血。
同那时的情景相比,抽几支香烟又算得了什么呢?好比在情场,亦或是工作上失忆的人,偶尔坐在街角的老酒馆里,惆怅的喝几杯烈酒也无伤大雅。
春雪,兴许是从昨夜就开始飘落了的,房瓦上已堆满了积雪。它们随着微风滑落,打落辛梓溪指间的香烟。他无奈地笑了笑,又摸了支夹在指间,却迟迟没有点燃。
温晴今天嫁人,晨意未尽,沟里宁静的花雪就被刺耳的鞭炮声扰乱了。
所有人都房前屋后的忙碌起新婚的酒席来。沟里人声喧嚣,清酒味弥漫。温辰也跟着沟里人杀牛宰羊的忙活,唯独辛梓溪没有被这热闹的分为感染。
辛梓溪向来是不太喜欢这样的热闹,温蓉走后,他甚至有些厌恶这样的场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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