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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明地处南半球，还真是什么奇珍异兽都有，就连蚊子都比辽国蚊子大一圈。关键这种蚊子飞起来的时候声音还特别大，嗡嗡嗡地就像苍蝇，被叮一口更是奇痒难忍。小时候杨凡总觉得二战日军那个战斗帽喜感十足，但现在想想还真是多快好省。
“我说……我在马达加斯加号上听了个广播，广播上说，宁明人很坏。”易先驹的眼睛虽然没有离开面前该自己警戒的扇区，但是还是在一边小声地说道。杨凡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时候说这种话，可能单纯地只是闲得吧。
“怎么？他们哪坏了？”一边的吴胤其接过了话茬子说道。
“说什么……宁明政府搞国有制农庄，限制公民自由啦、宁明人不爱洗澡啦、上厕所不洗手啦、血统也不好啦、喜欢偷井盖啦、贼眉鼠眼啦什么的……反正就很坏，那种……哎呀你应该知道的！”易先驹朝着吴胤其说了半天，最后杨凡看吴胤其还是马马虎虎。以前有人说政府要面对的国民当中有百分之九十是连话都说不清楚的人，杨凡起初还有点不信，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也不是瞎扯。
“我听说有这么一种说法……就是说，贬低敌人能降低士兵们杀敌的罪恶感。”吴胤其抱着自己的卡宾枪说道，其实这种说话方式挺尴尬的，虽然大家都在说，但是却没有人回过头来看着对方，几双眼睛全部落在了自己警戒的扇区内，恐怕也只有军人才会这样聊天。不过吴胤其好像并不计较：“就像是二战日军……其实他们也是人，当然我们也是，那些美国人、英国人也是，不过他们从小就被教育我们是什么游牧民后代，什么劣等民族，美国人就是鬼畜米英，这样他们在杀我们的时候就会忘掉，我们也有跟他们一样的人性了。说不定他们还会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
“你这么说……还……还挺有道理。”易先驹虽然仍然没回头，但是听他那声音杨凡就能脑补出他那一副和某小品里被忽悠瘸了一样的表情。
“历史可是有他的圆周率的。你看，蝗国干过的事情，我们是不是也干了一遍。”吴胤其在一边补充道。
“所有历史都是当代史。贝奈戴托·克罗齐，意大利著名哲学家。”杨凡在一边趁乱补刀。
“不是……你们俩这越听越像通敌了怎么？怎么？宁明间谍还渗透到高等学院了？”易先驹这一句话反智地简直比辽国那些深信读书没用不如早点工作的煤老板过犹不及。
“个人来讲，我不太恨这些人……但是也不喜欢他们，反正通通都是目标罢了。”杨凡冰冷地说道。可是当说完这句话，他又觉得很嘲讽，目标？这跟靶场上的目标可不是一个东西，在瞄准镜那个纤毫毕现又无处可逃的世界当中，一切都是那么地清晰，包括小榨油厂窗子后面伴随着夏风溢满而出的、浓烈的生活气息。这似乎在如泣如诉地告诉杨凡，他们也是人，也有着一样美好的回忆，也有着五彩斑斓的情感。就像自己一样。
说实话，虽然生平第一次亲手杀人发生在井里，但杨凡没有一丁点心理障碍，因为那面对的都是暴戾恣睢的恐怖分子。但是在宁明，每一个在这片土地上战斗的昼夜，都让自己更加坚信，这里的人懂得如何活下去，也曾经在这片土地上骄傲地活着，甚至于杨凡觉得，哪怕这场战争摧毁了这里的一切一切，他们也会在这片被战火炙烤成荒原的土地上，薪火相传。
带着满腔的骄傲和热情。
汗液慢慢被冷却，当热汗第二次把大家的军装打湿，大家便又迎来了百无聊赖的等待。
建设二村并不是不设防的，村里有几个套着AK弹匣胸挂的民兵站在村口处警戒，炼油厂楼顶则还有一个。这些民兵虽然穿着平民的服饰，但并不像杨凡在井里时遇见的那些恐怖分子那样，隐藏在平民百姓当众，然后用从被作为肉盾的妇女两腿之间射出的子弹来迎击自己，手里的宁明仿AK步枪和袖套证实了他们宁明民兵的身份，偶尔还会有几个很明显是宁明正规军成员的家伙出来跟他们说两句话。但是即便把所有人标记的武装人员加在一起还不去重，这里的武装人员数量也不超过30，而且没有任何重装备，这样一个连战术级目标都够不上的小村实在是入不了大家的法眼。说不定等大家绕过去之后，一架“孛儿只斤”过来胡扫两下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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