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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风云变
突如其来的尖利叫喊吓得锦珊汗毛倒竖,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僵坐在桌边一动也不敢动,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冒出许多恐怖念头。小时候从卫妈嘴里听过的那些怪力乱神的传说,此刻都变得无比清楚。这座屹立百年的古旧王府里,向来不缺冤魂,更不缺含恨而死的女鬼。要说在刚死了人的宅子里发生点什么阴恻恻的诡事,没有比这更适合的场景。
正胡思乱想,房门被敲得邦邦作响。锦珊几乎是尖叫着跳起来:“谁?”
“小、小姐、是我……我害怕……”原来云芝也没睡,哭丧着来敲锦珊的房门。锦珊慌忙把烧剩的灰烬都扫进床头漱盂里,荷包重新放入手袋,才啐道:“进来吧,大晚上的把门拍那么响是要吓死人么!我又没聋!”
锦珊整晚都心神不定,被那阵没轻没重的敲门声又惊吓一回,脾气大得不得了,自然给不出什么好脸色。云芝吓出的那点眼泪被骂得憋了回去,缩在灯下瓮声瓮气地说:“小姐……你有没有听见刚才那阵叫声?好像是从大太太那边传来的,我听得可真了,是个女人的声音,尖尖细细的,好像还在哭……你说,会不会是……”
说着伸出偷偷手,在身前比出个“九”字。又说,“听说那位还活着的时候,大太太就隔三差五地挑刺找茬儿,无中生有的过失也硬寻出来狠罚过好些回,会不会是……报仇来了……”
锦珊瞪她一眼,飞快地穿好衣服,“咱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什么装神弄鬼的破玩意儿。活着的时候没能耐,变成死人倒长本事了不成?我偏不信这个邪!”
云芝便摇头边死死地抱着床柱,说什么也不敢与她同去。锦珊嘴上犯倔,真要让她独自摸黑跑到外面去探查那恐怖叫声的来源,她也没那么大胆子。因此好说歹说地撺掇云芝同行,“这宅子里上上下下加起来,活人总少不了好几百,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就不怕了,躲在这房里净瞎想,不是越琢磨越吓人么?你下半夜都不打算睡了?”又轻言软语哄了几句,云芝无奈,只得提上灯笼一道踏出了房门。
云芝怕得厉害,一路上都紧揪住锦珊的袖子,边走边战战兢兢在心里安慰自己,小姐说得也没错,偌大的蓟台帅府,且不论外头好几道门站岗的持枪警卫,安陵清这一回来,光是副官、侍卫、秘书、军医等随从就带了不少,加上瑜园里的花匠、厨子、男女仆佣等,活人总归比死人多。
就这么胆战心惊地挪着步子,好不容易循着怪声走到大太太所住的栖霞苑,恰看见几个士兵打扮的壮汉推搡着,把一个女人连头带脚硬塞进麻袋里,扛起来就往门外走。
锦珊一把抢过云芝手里的灯笼,快步上前喝止:“你们在干什么?!”
那几个士兵面面相觑,停下了步子,没人吱声。为首的士官面露几许尴尬,低低道声“夫人受惊了”,可也丝毫没有把麻袋包从肩头放下来的意思。
麻袋里的人形不断挣扎扭动,发出咿咿呀呀沉闷的呜咽,分明是被人用东西堵住了口舌。
锦珊瞪他一眼,伸出手去把麻袋封口撩开,露出披头散发的一颗脑袋。她提起灯笼照去,面前苍白的脸庞早已被泪水泡得浮肿,沾满灰渍,眼泡也哭得通红。即便是这样一副狼狈不堪的形容,锦珊还是很快认出来,被装在麻袋里的女人果然是袁璧君。她嘴里塞着大团黑布,声音含糊不明,像缺氧的金鱼,离了水,被撂在砧板上任由宰割,只能用绝望地眼神紧紧盯着锦珊。
诡异的场景让锦珊惊骇莫名,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手脚冰凉地蹬蹬倒退了好几步,被云芝从后面扶住。
安陵清从房中走出来,向那些人说声:“走吧。”
领头的应声“是”,重新把松开的麻袋口拢上,盖住袁璧君的脸,带着几个手下飞快地扛着麻包跨出栖霞苑,消失在茫茫夜色里。看方向,应该是奔向南小门。府里规矩向来入了夜就得落锁戒严,但今儿恰是进炭的日子,南小门正给搬炭的人开着,一时半会儿关不了。
锦珊觉得手足有些凉,出来的时候衣裳穿得太少了,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得放低了许多。
“你要把大妈妈弄去哪儿?”
安陵清并不理她,在廊下负手而立,目光沉静冰冷,像夜空里最寒烁的星。
锦珊只得又追问一遍:“你聋了吗,我在问你话!这么个大活人半夜装在麻袋里就敢往外弄,明儿天一亮,大妈妈失踪的事怎么可能捂得住?!”
安陵清嘴角勾起,望着压在宅院上方那一块四四方方黑沉的夜空,轻声说:“大妈妈伤心过度,疯了。我送她去别邸静养,比留在这儿清净。”
在锦珊面对这类事情极其有限的常识里,所谓静养通常意味着软禁,暴毙基本上等同于毒杀。
直觉告诉她,对袁璧君釜底抽薪的驱逐,必定和安陵海的突然病逝有关。毕竟大太太是这段时日以来,亲自守在老帅爷病榻前亲奉巾栉的人。或许她知道些什么,又或许无意中看到了不该看的场面,才招来这场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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