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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付华年
子弹挟恨带怨,如同墓穴深处腾起的鬼火,把世界拖进冥黑。
锦珊终究没能杀死自己。安陵清及时钳住了她的手腕往上抬,打碎了天花吊顶上的水晶灯。
满室漆黑。天地再也不能恢复清明,碎掉的再也难以完整如初。
她彻底软倒下来,像断了线的木偶,在他怀里毫无生机地抽噎。
安陵清把人横抱着放回床上,附在耳边只一句话,就让她安静下来。失去了光线的伪装,那嗓音竟也有点难抑的愀然作哽。
黑暗中,也不过是一对曾经有情而终致反目,可又偏偏奈何不得彼此的男人和女人。情天恨海,搬山难平。岁月何其残忍。
他说,“今天,我就当是你替我挨了一枪。欠你的命,我还你。”
门终被轻轻关上。
锦珊把脸埋在枕头里,崩溃地嚎啕,蜷缩成一枚自缚的茧,在痛苦的婚姻里走投无路。
这是这样的“白头到老”么?白发相知尤按剑,一生恩爱尽成仇。
回不了头了。
汽车驶出颐和公馆,在黑沉的夜幕里前行。
黄浦江浑浊的水流汹涌一片,不知埋葬了多少心事沉冤,总有山穷水尽的人隔三差五往下跳。夜渡的货轮灵枢一样漂流在水面,堤岸的马灯被风吹得打转,微光一闪一闪,像阴险窥伺的眼睛。
到处都是窥伺的眼睛,不怀好意的,带着下流的揣测和幸灾乐祸的嘲讽,简直令人无所遁形。安陵清拉上车窗帘子,疲倦地叹一口气。
不用想也知道,半个月后的黄浦江上,会多出两具新的浮尸。一男,一女,白澄澄的,面目都被炭火烙毁,皮脱骨焦,辨不清来路,身上还有被绳索勒绑石块的淤青。在趋近腐化的时候,终于挣脱束缚漂出水面,从上游一路往下。
众目睽睽,老虎头上动土,还能有什么别的下场。
这样的浮尸在上海屡见不鲜,从不会有人认领,巡捕房也懒得多事,一律当做乞丐流浪汉,早就断了六亲的,生死素来被世间置之度外。
曲甫良跟他的时候也不短了,不用事事耳提面命地交代,自会第一时间前去处理妥当,确保永绝后患。安陵清并不知道,阴错阳差的,竟也顺道替琳琅报了多年前许娇容的一桩旧仇。算来算去,只有冥冥中的天意盈亏有度。
或许早就该下手。孙廷钰太卑微,他从不曾将这厮放在眼里,也心知肚明锦珊不过一味赌气挑衅,不至于真的头昏脑热到和这种不入流的下三滥有什么亲密瓜葛。谁料一念之仁,纵酿成今日之祸。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华北少帅绿云罩顶,堪称席卷上海滩的惊天丑闻。
到什么地方避过这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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